第76章 滿月禍——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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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滿月禍——11
與屍體一起被封在水泥裏的，還有袁知說的蟠龍鎮紙，黃銅的鎮紙被設計成一條騰龍的樣子，雖說經過這麽多年，表面的銅已經氧化不再栩栩如生，但拿在手裏還是有一定的分量。看來袁知猜測的沒錯，否則秦峰不可能舍得把這麽稀奇的一個物件和屍體埋在一起。
屍體已經完全成為一具白骨，鑒定科的同事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屍體完整地從墻壁分離出來。幾位同事就地清點骨頭的數量，數來數去似乎都對不上，白蘇扒在門邊看幾人面色露出一陣為難，開口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少了塊骨頭啊.......小劉，你再找找，指骨。”汪法醫看著地上已經翻出來的一堆骨頭，懷疑是不是自己和同事將其遺漏在墻壁裏了，畢竟指骨那麽小，混在水泥裏的確很難註意到。白蘇看著劉巖轉身繼續在水泥裏翻找，突然就想起袁知說過的話，上前道：“袁叔說任康遭遇過一次車禍，會不會本來就少了一根手指？”
幾位同事的動作都停下來，茫然又疑惑地看著白蘇，“袁叔是誰？任康又是什麽人？”
白蘇被問得楞了一下，倒不是想瞞著他們，只是這事說來話長，她需要想想該從何處說起，思考了幾秒，背後響起林琛的聲音，方才他不知道和葉舟商量什麽去了，兩個人在客廳墻角低聲細語了很久。
“先把屍體帶回局裏吧，剩下的我們開會說。”
本來白蘇放假這麽久剛恢覆上班就發現屍體這事就不好解釋，還是一具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體，眾人眼裏的好奇根本掩飾不住，好在有屍體就有工作，幾人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局裏。白蘇和林琛走在最後，白蘇剛準備問需不需要叫袁知過來，就發現林琛看自己的目光裏也帶著好奇。
“我聽葉舟說你這幾天可沒閑著，到處跑啊？不是說放假養傷嗎？”林琛揶揄地看著白蘇，既然葉舟已經和他說了，肯定不止說了這麽點，說不定關於陳無妄的部分也抖落出去不少。白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是啊，醫生說要多運動運動，我就出去轉轉。”
“隨便轉轉都能碰上屍體，你可真是警局的好苗子啊。”
“......”
“你還去了十七號？”
“師父您知道？”
前面的同事擡著屍體，葉舟去開車，白蘇將門帶上，越過已經拉起來的警戒線，和林琛一起下樓。
“當年這事鬧得還挺大的，從鎮裏到縣裏再到市裏，可這麽多人都沒能查出來什麽，你怎麽會突然抓住這個案子不放？是不是因為那個算命的？”
“人家是道士。”白蘇強調，“師父，你還記不記得，那家人姓什麽？”
林琛想了好幾秒，這事畢竟過了這麽多年，他不記得也正常。半分鐘過後林琛才不確定地問：“喬？我記得他們家還是有一個人活下來的，是個小孩子？當年辦案見過一次。很小。”
白蘇點點頭：“那個小孩子，就是今天的陳無妄。他的本名叫喬斯瑾。”
林琛臉上的好奇探究變為震驚，半晌沒說出話來，一直出了樓洞才反應過來：“是他？”
白蘇重重點頭給了林琛肯定的答案，繼而解釋：“原本我根本不知道喬家和十七號的事情，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阿瑾的家，沒想到會牽扯出這麽多。”
“那這屍體？”
林琛不是外人，白蘇也絕對相信他：“師父，您知不知道這棟樓是哪個公司建的？”林琛搖了搖頭。
“富恒集團。”擔心林琛想不起來，白蘇繼續解釋：“秦家，秦峰。”
“秦峰？他？”林琛想到方才葉舟給他看的偽劣建材。
“當年的秦家因為擔心建材的事情東窗事發所以殺人滅口，這屍體原本的老板就是喬一鳴喬老板，秦峰嫉妒他的產業，聯合一個道士想將喬家滅門......”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白蘇的聲音有些顫抖，不只是因為心疼陳無妄遭受的一切，更是氣秦峰和陳青武隨意將人命踐踏於腳下，“不過也算是上天眷顧，喬家行善積德，才留下一條血脈，讓當年的事情有真相大白的一天。”
林琛沒回答，一直走出小區，林琛才重新開口：“小白，你是我徒弟，我肯定相信你，但是辦案要講證據，在沒有證據證明秦峰害人之前，剛剛的話就不要再說了。”
“我......”
“我會和你一起，替當年死去的人們討一個說法。”
雖說無法證明人是秦峰殺的，可這棟樓確實是當年秦家所建，建材的事情瞞不過去，一回到局裏林琛就派人去找了秦峰。約摸半個小時之後一身西裝的秦峰來了，身後還跟著幾個下手，各個孔武有力，，看起來倒像是上門踢館的。可其中有個男人，約摸五十多歲，瑟縮在一眾保鏢之間，看起來格格不入。
秦峰越過上前的林琛和葉舟，一眼就看見了白蘇，臉上掛著笑容朝她走去，若是在以前，白蘇恐怕會被這看似親和的笑容欺騙，可如今開來，只覺得他滿臉虛偽。走到白蘇面前，秦峰伸出了手：“白警官，好久不見。”
白蘇沒動，卻看見站在秦峰背後的林琛對她搖了搖頭，示意她不要意氣用事。白蘇這才忍住其他情緒，擡手跟秦峰握了一下 ，還不到一秒就撒開。秦峰也不惱，仍然保持著那副笑容，湊近了白蘇，白蘇看他就惡心，可是後面就是辦公桌，她想避開也無處可避，秦峰的聲音幽幽傳來：“從你們第一次來秦家的時候我就認出他來了，你知道我為什麽當時不動手嗎？”
白蘇目光一冷，看向微微躬身靠近她的秦峰。
“當年的喬一鳴搞不過我，更別說他兒子了。不過那麽確實給我惹出不少麻煩，該怎麽給你們個教訓呢？”
秦峰意味深長地看著她：“放心，不會讓你等太久的。”
“小白！”葉舟上前把白蘇拉到自己身後，也掛上一副笑容，“秦老板是個大忙人，耽誤您的工作了吧？”
“害，配合警方工作嘛。你們要問什麽？”
葉舟笑了笑，讓出審訊室的門：“既然您這麽配合，那就去裏面說吧。”
秦峰臉上的笑容有了裂痕，從前他去哪裏別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，對於葉舟和白蘇這種做法，就像是當眾打他的臉。只見他站在原地沒有動，葉舟便維持著“請”的姿勢和他一起僵持在此處。半分鐘後，秦峰才冷哼一聲往裏面走，身後的保鏢也要跟上，被其他警察攔住。
林琛進去前看了白蘇一眼，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。
“你們都別在這裏等了，外面有座位，擠在這裏外面工作都不方便。”白蘇轉身對那些保鏢冷眼道，那些人估計就是秦峰拉來充場面的。都什麽年代了還敢把這些人帶到警察局裏來，這個秦峰確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，白蘇心道。秦峰不管在哪裏都是西裝革履，手上帶著價值不菲的手表，可到底是小村子裏出來的，又是靠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獲得今天的成就，也難免需要裝飾來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那群人面面相覷，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去，白蘇叉腰：“這裏是警察局，不是秦家，你們老板現在是在審訊室，不是局長辦公室。這一套在警察局沒用。”
為首的人狠狠瞪了一眼白蘇，身邊的幾位同事瞬間也看了回去，身上的警服帶著極大的壓迫感，讓那人生生收回了目光，一揮手帶頭走了出去，那個低著頭塌著肩膀男人走在最後面，白蘇聲音一凜，“你留下來。”
那群人又齊刷刷地回頭，唯有那男人反應慢了一點，見眾人都回頭才跟著回頭看白蘇，卻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“我......我？”那人指了指自己。白蘇點點頭。
可那人並未直接過來，反而又回頭看了看為首的男人。這個動作很耐人尋味，仿佛如果男人不讓他來的話，他會真的轉頭離開。可男人只是玩味地看了白蘇一眼，大手一揮，將那人推向白蘇的方向。也不知道是力氣太大還是沒站穩，那人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，看起來極為狼狽。
“你幹什麽！”吳鑫脾氣火爆，早就看出來這群人在陰陽怪氣，這下子更忍不住，站起來指著男人的鼻子吼了一聲，“警察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！”
“喲，警察叔叔，對不住啊。”男人嘴上這麽說著，可嘴角的玩味就沒消失過，還動作誇張地對吳鑫鞠了一躬。吳鑫上前就想給他教訓，被身後的同事緊緊拉住，附在他耳邊提醒，“八項規定八項規定！工資不要了？”
吳鑫的拳頭都握緊了，男人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轉身出去。
白蘇上前將那人扶起，眉心一動。這人臉上分布著不少傷口，看起來像是被打的，方才一直低著頭還不明顯，如今白蘇離得近，倒是非常清楚。將人扶起來，白蘇皺著眉頭問他：“你這是怎麽弄的？那群人打過你？”
幾位同事的目光又迅速聚集過來，紛紛上前查看，可那人卻躲閃著眾人的打量，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，聽完白蘇的話又連忙否認，“不是不是，他們沒打我.......是我，是我自己摔的。”
“你這分明就是被打出來的痕跡，摔怎麽可能摔成這樣？”吳鑫道。
“真的不是，和他們沒關系......”
白蘇和周圍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，這人肯定還有其他作用，不然秦峰不會無緣無故帶這麽一個人過來。同事將醫藥箱給白蘇，示意她問話的時候幫人處理一下。
白蘇道了聲謝，帶著人來到一邊的休息室，房間裏只有白蘇和他兩個人，那人看起來倒是平靜了許多。白蘇將棉球沾上碘酒往那人傷口處擦去，那人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，意識到面前只有白蘇的時候，才不好意思地不再躲避。可仍然沒有放松。
處理了半張臉的傷口，白蘇換了一個棉球，一邊倒碘酒一邊聊天似的開口：“怎麽稱呼？”
“.......魏......魏樂......”魏樂突然擡起頭來，滿是血絲的眼睛盯著白蘇，“警官，都是我做的，和秦老板沒有關系，是我一個人做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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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屍體一起被封在水泥裏的，還有袁知說的蟠龍鎮紙，黃銅的鎮紙被設計成一條騰龍的樣子，雖說經過這麽多年，表面的銅已經氧化不再栩栩如生，但拿在手裏還是有一定的分量。看來袁知猜測的沒錯，否則秦峰不可能舍得把這麽稀奇的一個物件和屍體埋在一起。
屍體已經完全成為一具白骨，鑒定科的同事花了很長時間才將屍體完整地從墻壁分離出來。幾位同事就地清點骨頭的數量，數來數去似乎都對不上，白蘇扒在門邊看幾人面色露出一陣為難，開口問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少了塊骨頭啊.......小劉，你再找找，指骨。”汪法醫看著地上已經翻出來的一堆骨頭，懷疑是不是自己和同事將其遺漏在墻壁裏了，畢竟指骨那麽小，混在水泥裏的確很難註意到。白蘇看著劉巖轉身繼續在水泥裏翻找，突然就想起袁知說過的話，上前道：“袁叔說任康遭遇過一次車禍，會不會本來就少了一根手指？”
幾位同事的動作都停下來，茫然又疑惑地看著白蘇，“袁叔是誰？任康又是什麽人？”
白蘇被問得楞了一下，倒不是想瞞著他們，只是這事說來話長，她需要想想該從何處說起，思考了幾秒，背後響起林琛的聲音，方才他不知道和葉舟商量什麽去了，兩個人在客廳墻角低聲細語了很久。
“先把屍體帶回局裏吧，剩下的我們開會說。”
本來白蘇放假這麽久剛恢覆上班就發現屍體這事就不好解釋，還是一具已經化為白骨的屍體，眾人眼裏的好奇根本掩飾不住，好在有屍體就有工作，幾人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局裏。白蘇和林琛走在最後，白蘇剛準備問需不需要叫袁知過來，就發現林琛看自己的目光裏也帶著好奇。
“我聽葉舟說你這幾天可沒閑著，到處跑啊？不是說放假養傷嗎？”林琛揶揄地看著白蘇，既然葉舟已經和他說了，肯定不止說了這麽點，說不定關於陳無妄的部分也抖落出去不少。白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是啊，醫生說要多運動運動，我就出去轉轉。”
“隨便轉轉都能碰上屍體，你可真是警局的好苗子啊。”
“......”
“你還去了十七號？”
“師父您知道？”
前面的同事擡著屍體，葉舟去開車，白蘇將門帶上，越過已經拉起來的警戒線，和林琛一起下樓。
“當年這事鬧得還挺大的，從鎮裏到縣裏再到市裏，可這麽多人都沒能查出來什麽，你怎麽會突然抓住這個案子不放？是不是因為那個算命的？”
“人家是道士。”白蘇強調，“師父，你還記不記得，那家人姓什麽？”
林琛想了好幾秒，這事畢竟過了這麽多年，他不記得也正常。半分鐘過後林琛才不確定地問：“喬？我記得他們家還是有一個人活下來的，是個小孩子？當年辦案見過一次。很小。”
白蘇點點頭：“那個小孩子，就是今天的陳無妄。他的本名叫喬斯瑾。”
林琛臉上的好奇探究變為震驚，半晌沒說出話來，一直出了樓洞才反應過來：“是他？”
白蘇重重點頭給了林琛肯定的答案，繼而解釋：“原本我根本不知道喬家和十七號的事情，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阿瑾的家，沒想到會牽扯出這麽多。”
“那這屍體？”
林琛不是外人，白蘇也絕對相信他：“師父，您知不知道這棟樓是哪個公司建的？”林琛搖了搖頭。
“富恒集團。”擔心林琛想不起來，白蘇繼續解釋：“秦家，秦峰。”
“秦峰？他？”林琛想到方才葉舟給他看的偽劣建材。
“當年的秦家因為擔心建材的事情東窗事發所以殺人滅口，這屍體原本的老板就是喬一鳴喬老板，秦峰嫉妒他的產業，聯合一個道士想將喬家滅門......”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白蘇的聲音有些顫抖，不只是因為心疼陳無妄遭受的一切，更是氣秦峰和陳青武隨意將人命踐踏於腳下，“不過也算是上天眷顧，喬家行善積德，才留下一條血脈，讓當年的事情有真相大白的一天。”
林琛沒回答，一直走出小區，林琛才重新開口：“小白，你是我徒弟，我肯定相信你，但是辦案要講證據，在沒有證據證明秦峰害人之前，剛剛的話就不要再說了。”
“我......”
“我會和你一起，替當年死去的人們討一個說法。”
雖說無法證明人是秦峰殺的，可這棟樓確實是當年秦家所建，建材的事情瞞不過去，一回到局裏林琛就派人去找了秦峰。約摸半個小時之後一身西裝的秦峰來了，身後還跟著幾個下手，各個孔武有力，，看起來倒像是上門踢館的。可其中有個男人，約摸五十多歲，瑟縮在一眾保鏢之間，看起來格格不入。
秦峰越過上前的林琛和葉舟，一眼就看見了白蘇，臉上掛著笑容朝她走去，若是在以前，白蘇恐怕會被這看似親和的笑容欺騙，可如今開來，只覺得他滿臉虛偽。走到白蘇面前，秦峰伸出了手：“白警官，好久不見。”
白蘇沒動，卻看見站在秦峰背後的林琛對她搖了搖頭，示意她不要意氣用事。白蘇這才忍住其他情緒，擡手跟秦峰握了一下 ，還不到一秒就撒開。秦峰也不惱，仍然保持著那副笑容，湊近了白蘇，白蘇看他就惡心，可是後面就是辦公桌，她想避開也無處可避，秦峰的聲音幽幽傳來：“從你們第一次來秦家的時候我就認出他來了，你知道我為什麽當時不動手嗎？”
白蘇目光一冷，看向微微躬身靠近她的秦峰。
“當年的喬一鳴搞不過我，更別說他兒子了。不過那麽確實給我惹出不少麻煩，該怎麽給你們個教訓呢？”
秦峰意味深長地看著她：“放心，不會讓你等太久的。”
“小白！”葉舟上前把白蘇拉到自己身後，也掛上一副笑容，“秦老板是個大忙人，耽誤您的工作了吧？”
“害，配合警方工作嘛。你們要問什麽？”
葉舟笑了笑，讓出審訊室的門：“既然您這麽配合，那就去裏面說吧。”
秦峰臉上的笑容有了裂痕，從前他去哪裏別人都要給他幾分面子，對於葉舟和白蘇這種做法，就像是當眾打他的臉。只見他站在原地沒有動，葉舟便維持著“請”的姿勢和他一起僵持在此處。半分鐘後，秦峰才冷哼一聲往裏面走，身後的保鏢也要跟上，被其他警察攔住。
林琛進去前看了白蘇一眼，眼中的意思非常明顯。
“你們都別在這裏等了，外面有座位，擠在這裏外面工作都不方便。”白蘇轉身對那些保鏢冷眼道，那些人估計就是秦峰拉來充場面的。都什麽年代了還敢把這些人帶到警察局裏來，這個秦峰確實不把他們放在眼裏，白蘇心道。秦峰不管在哪裏都是西裝革履，手上帶著價值不菲的手表，可到底是小村子裏出來的，又是靠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獲得今天的成就，也難免需要裝飾來表明自己的身份。
那群人面面相覷，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出去，白蘇叉腰：“這裏是警察局，不是秦家，你們老板現在是在審訊室，不是局長辦公室。這一套在警察局沒用。”
為首的人狠狠瞪了一眼白蘇，身邊的幾位同事瞬間也看了回去，身上的警服帶著極大的壓迫感，讓那人生生收回了目光，一揮手帶頭走了出去，那個低著頭塌著肩膀男人走在最後面，白蘇聲音一凜，“你留下來。”
那群人又齊刷刷地回頭，唯有那男人反應慢了一點，見眾人都回頭才跟著回頭看白蘇，卻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。
“我......我？”那人指了指自己。白蘇點點頭。
可那人並未直接過來，反而又回頭看了看為首的男人。這個動作很耐人尋味，仿佛如果男人不讓他來的話，他會真的轉頭離開。可男人只是玩味地看了白蘇一眼，大手一揮，將那人推向白蘇的方向。也不知道是力氣太大還是沒站穩，那人一個趔趄就摔倒在地，看起來極為狼狽。
“你幹什麽！”吳鑫脾氣火爆，早就看出來這群人在陰陽怪氣，這下子更忍不住，站起來指著男人的鼻子吼了一聲，“警察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！”
“喲，警察叔叔，對不住啊。”男人嘴上這麽說著，可嘴角的玩味就沒消失過，還動作誇張地對吳鑫鞠了一躬。吳鑫上前就想給他教訓，被身後的同事緊緊拉住，附在他耳邊提醒，“八項規定八項規定！工資不要了？”
吳鑫的拳頭都握緊了，男人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轉身出去。
白蘇上前將那人扶起，眉心一動。這人臉上分布著不少傷口，看起來像是被打的，方才一直低著頭還不明顯，如今白蘇離得近，倒是非常清楚。將人扶起來，白蘇皺著眉頭問他：“你這是怎麽弄的？那群人打過你？”
幾位同事的目光又迅速聚集過來，紛紛上前查看，可那人卻躲閃著眾人的打量，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，聽完白蘇的話又連忙否認，“不是不是，他們沒打我.......是我，是我自己摔的。”
“你這分明就是被打出來的痕跡，摔怎麽可能摔成這樣？”吳鑫道。
“真的不是，和他們沒關系......”
白蘇和周圍同事交換了一個眼神，這人肯定還有其他作用，不然秦峰不會無緣無故帶這麽一個人過來。同事將醫藥箱給白蘇，示意她問話的時候幫人處理一下。
白蘇道了聲謝，帶著人來到一邊的休息室，房間裏只有白蘇和他兩個人，那人看起來倒是平靜了許多。白蘇將棉球沾上碘酒往那人傷口處擦去，那人條件反射地躲了一下，意識到面前只有白蘇的時候，才不好意思地不再躲避。可仍然沒有放松。
處理了半張臉的傷口，白蘇換了一個棉球，一邊倒碘酒一邊聊天似的開口：“怎麽稱呼？”
“.......魏......魏樂......”魏樂突然擡起頭來，滿是血絲的眼睛盯著白蘇，“警官，都是我做的，和秦老板沒有關系，是我一個人做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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